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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着碧水青山“最美野人”的绿色长征
时间: 2022-08-09 02:56   来源: 山西晚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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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1年造林时的蔡家川流域。(资料图片)山西晚报记者 李永江 杜金栋 摄

2000年的蔡家川流域造林地。(资料图片)山西晚报记者 李永江 杜金栋 摄

如今的蔡家川流域郁郁葱葱。山西晚报记者 李永江 杜金栋 摄

博士生导师张建军,甘肃天水人,家在北京,一年却有大半年住在山西西南边隅的吉县,一住就是35年。和他一样的科研工作者还有不少。他们说:“没来过吉县站,就不算真正的水保人。”

他们说的吉县站,就是“吉县森林生态系统国家野外科学观测研究站”(以下简称吉县站)。吉县站,不仅是教育部所属高校4个国家级生态站之一,还是国家林业局森林生态系统定位站,更是目前黄土高原唯一的森林生态系统定位观测研究站。

“目前,吉县站已建成红旗林场基地和蔡家川基地,每年有四五十位硕士和博士,在导师的带领下,在这里长期开展野外观测和科学研究,还有几十名本科生在此开展综合实习。”7月28日,面对“美丽山西生态行”采访团记者,吉县林业局副局长李永红说。

张建军教授向记者讲述吉县生态发生的巨变。山西晚报记者 李永江 杜金栋 摄

几名博士生正在处理收集的土样。山西晚报记者 李永江 杜金栋 摄

先做“吉县实习生”,才是合格水保人

“林业和水土保持的科研工作,以野外调查为主。”在吉县站工作的老师和学生,每年3月到10月,几乎都在吉县度过。他们每天和当地林业局、林场的工作人员在一起工作,建立了非常深厚的感情。他们的“吉普”(当地人对吉县普通话的戏称)比普通话说得还溜,对蔡家川、石山湾等研究区的地形地貌比当地人还熟,哪儿有树、哪儿有沟、哪儿有坎都在他们心里。有教师开玩笑地说:“我已经是半个吉县人啦!”

吉县35年来的生态变化,张建军教授比谁都清楚。“当年上吉县石山湾,我坐在一辆皮卡车的车斗里,路边没有行道树,尘土飞扬,目及之处,荒山秃岭。车停之后,我灰头土脸的,简直就是一个土人儿!”抚今追昔,张建军很感慨,“再看现在,绿树成行,空气清爽,绿意盎然,已经是森林小气候,你都会怀疑是否身处黄土高原!”

吉县林业局副局长孙朝升提供的数据显示,1978年,吉县森林覆盖率12.5%,2020年为43.76%。从12.5%到43.76%,数字的跃进背后,凝结了多少林业工作者的汗水和心血。

确实。现在行走在吉县蔡家川流域,林木茂密幽深,鸟语时鸣其间,花开遍野,生灵跳跃。这仅仅是吉县林业的一个缩影。

蔡家川流域,面积40平方公里,上世纪七八十年代,一半的土地(阳坡)是荒山秃岭。1991年至1995年期间,北京林业大学(简称“北林”)将“黄土高原治山技术培训”项目引入吉县,与吉县政府合作,在蔡家川的干旱阳坡上,采用径流林业技术营造了1300公顷水土保持林和200公顷果园,现在,森林覆盖率已达70%以上。2004年,蔡家川流域被批准为省级森林公园,成为4A级景区人祖山旅游胜地的重要组成部分。这种变化,又闪耀着多少林业工作者的青春与智慧?没人统计,但蔡家川流域的每一棵树都看到了,都记得。

平日,北林的师生们打样方调查林木生长状况,挖剖面测定土壤特性,爬高塔观测气象。晴天、阴天,他们测定树木的光合作用;雷雨天,他们上山下沟观测径流泥沙,监测水土流失。

春、夏、秋,在野外观测和收集数据,冬天,在室内做实验、整理数据、撰写论文。

这是他们的一天,一月,一年,几十年。

北林的水保人都认为:“没有来过吉县站,就不算真正的水保人。”每一名来吉县站的科研工作者,为了观测到第一手的降雨、径流和泥沙资料,每逢降雨天气,都要赶往野外观测取样。他们被当地人昵称为“傻子”:“下雨时农民都往家里跑,北林人却往山上和沟里跑,这不是傻子吗?”因长期在野外工作,当地人还送给他们一个“新名字”——“最美野人”。

直到现在还是这样。张建军说,林业科研人每天、每年的作息基本和农民一样,只有下雨天不一样。如果把他们的工作戏剧化,镜头可能是这样的——

老百姓:“打雷下雨啦!回家收衣服啦!”

林业和水保人:“打雷下雨啦!外出取数据啦!”

“遇到极端天气,大家都很兴奋。即使是半夜一两点,也都出去观测,路上摔个跤、撞个树、扎个刺、崴个脚,马蜂蜇、蚊虫叮、遇见蛇,都是常事,但至今大家还健康地活着!”张建军笑着说,“可能是老天眷顾刨坑栽树的这帮‘傻子’吧。”

在古人眼里,树是具有神性的。那种内蕴的神性无知无形,难以诉诸言语。也许真如张建军所说,林业人是受保护的。

46年前,黄土高原上掀起“绿色革命”

1976年,吉县迎来一位林业科研工作者。

他很特别,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,身背行囊然步履轻健,他不走亲不访友,专往荒山野岭里钻。后来听红旗林场的人介绍才知道,“人家是北京林业大学的教授,给咱治理荒山来了。”这是吉县人对中国工程院院士、“三北”防护林工程设计师、水土保持和生态控制专家关君蔚的第一印象。

黄土高原由于水土流失严重,农业生产力低下,百姓穷,生活苦。作为中国水土保持学科与教育的奠基者和开拓者,时年59岁的关君蔚,专程前往吉县“开门办学”,探讨恢复植被、治理水土流失的方法与途径。

从此,吉县成了北林水保人最早的野外教学科研实习实验基地,在高志义、孙立达、王斌瑞、朱金兆、吴斌、朱清科等几代人的努力下,2005年,吉县站被定名为“山西吉县森林生态系统国家野外科学观测研究站”。

之所以在吉县建起国家站,离不开吉县人对树的热爱,离不开吉县对林业科研工作的重视和支持。吉县人管种树不叫种树,叫“栽卜”。当地的老百姓见面打招呼,问:今天干啥去?答:上山栽卜去!“能感觉到,当地百姓有强烈的植被恢复的意愿。他们有种树的习惯,有时间就种棵树。”张建军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,“老百姓也认识到种树能改善环境。”

吉县站,源于关君蔚院士“开门办学”,起步于“六五”期间国家重点研究项目“黄土高原造林立地条件类型划分和适地适树研究”,全面定位观测始于1986年开始的“七五”国家科技攻关项目“黄土高原水土保持林体系综合效益研究”,完善于“黄土高原制山技术培训项目”。

自关君蔚院士始,一代又一代林业科研工作者来到吉县站,与当地人一起生活、工作,他们充满激情地忙碌在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,掀起一场场绿色革命,“把精彩论文写在大地上”,是他们的真实写照。据统计,40多年来,吉县站先后完成国家攻关课题等各类科技项目70余项,获得国家科技进步奖二等奖6项,省部级科技进步一等奖3项、二等奖4项、三等项3项。

长期以来,吉县站以“嵌套流域开展水沙过程研究”为特色,探究水土流失规律和水土保持技术,研发植被恢复与重建的理论与方法,创新水土保持植被的高质量发展与功能可持续技术,研究提出的“立地类型划分”“适地适树”“径流林业”“生态经济型”“空间配置”“林水平衡”等科学概念及技术方法,在科学与技术领域影响深远。吉县站所取得的创新性成果,已在我国黄土高原林业生态工程建设中得到广泛推广和应用,成为黄土高原生态建设和高质量发展“活的教科书”。

记者路遇正在野外作业的北林副教授于洋。山西晚报记者 李永江 杜金栋 摄

把国土绘成丹青,是林业人的夙愿

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,千百年来,它在养育我们的同时,也遭到了过度开发,引起严重的水土流失,黄河的年输沙量曾经达到16亿吨。大量泥沙被黄河带到下游,河床逐渐淤高,形成地上悬河,成为一柄悬在下游民众头顶的“达摩克利斯之剑”。张建军说:“最严重的时候,黄河的河床比开封铁塔还高出13米。万一黄河决口,河南人受不了,整个中国也受不了。”

早在60多年前,关君蔚院士就提出“山青才能水秀,造林就是造水”,这为黄河治理提供了重要理论遵循和行动指引。从此,国家在黄土高原通过持续开展“三北防护林建设工程”“小流域综合治理工程”“退耕还林工程”,水土流失得以有效遏制,生态环境得以显著改善,森林覆盖率得以明显提升。

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副局长彭有冬说,森林作为陆地生态系统的主体,是陆地生态系统中最大的碳库,森林植被通过光合作用可吸收固定大气中的二氧化碳,发挥巨大的碳汇功能。通过不懈地植树造林,我国森林覆盖率已由上世纪80年代初的12%提高到目前的23.04%,人工林面积稳居全球第一。森林质量不断提升,将发挥较高的固碳速率和碳汇增长潜力,对加快碳中和有重要意义。

当前,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已上升为重大国家战略,治黄新征程已经开启。作为我国林业和水土保持人才培养的重要基地,几十年来,吉县站已累计培养数百名博士、硕士和学士。其中,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3名,中国青年科技奖获得者2名,司局级业务管理干部6名。他们都是黄土高原生态屏障建设新征程上的主力军。

7月28日下午,在蔡家川基地,“美丽山西生态行”采访团记者见到了“95后”博士范德卉。她聊起小时候铺天盖地的可怕的沙尘暴时说:“现在明显发现,沙尘暴越来越少,天空越来越蓝。这就说明,林业工作者是真的为国家作出了贡献!”范德卉说,对女孩子来说,野外科研工作固然很苦,但是,想到新中国第一任林业部部长梁希先生的夙愿“替山河妆成锦绣,把国土绘成丹青”,就觉得这份工作很有价值,很值得!她相信,林业人“黄河流碧水,赤地变青山”的梦想一定能够实现!

山西晚报记者 王晓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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